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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笔被时间遗忘的冰冷少年第63章 心照不宣的终局

日子一天天过去像一潭死水不起丝毫波澜。

季鲸落彻底安静了下来。

他按时吃饭按时睡觉配合医生定期的检查和药物治疗。

他不再靠近画室甚至不再看向那个方向。

别墅里的佣人起初还战战兢兢后来见他确实没有任何过激行为也渐渐放松下来只是伺候得依旧周到却也更加沉默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且危险的物品。

网络上的风波在慕氏集团强大的公关能力和新的热点冲击下渐渐平息。

“季鲸落”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激起过短暂的涟漪后最终沉入了互联网的信息深渊只偶尔在一些阴暗的角落还会被人当做猎奇的谈资提及。

慕砚青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没有来看过季鲸落甚至连一个电话一条讯息都没有。

仿佛西山别墅里的这个人已经从他的世界里彻底被抹去完成了最后的“处理”步骤。

季鲸落也并不期待。

那次深夜的对质那个沉默的转身已经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画上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句号。

任何形式的再见都是多余都是残忍。

他现在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长时间地坐在房间的飘窗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四季更迭。

花园里的花开了又谢树叶绿了又黄天空有时晴朗有时阴霾有时下雨有时飘雪。

他的眼神大部分时间是空洞的像蒙着一层永远无法驱散的雾。

但偶尔在看到某些特定的景象时——比如一只飞鸟孤独地划过天际比如一片树叶顽强地挂在枝头抵抗寒风——那层雾气会短暂地散开流露出一种深沉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悲伤和……心疼。

他心疼那只飞鸟是否找不到归途。

他心疼那片树叶是否眷恋着枝头。

他更心疼那个被困在巨大商业帝国顶端的、连一丝脆弱都不能流露的哥哥。

陈景明偶尔会来。

他不再说那些关于“责任”和“不得已”的大道理只是带来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比如慕氏集团又达成了某项重要的合作比如慕砚青在某次商业论坛上发表了如何精彩的演讲。

他说话的时候会仔细观察季鲸落的反应。

季鲸落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只是在听到“慕砚青”三个字时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会几不可察地蜷缩一下然后又缓缓松开。

陈景明心中叹息。

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心已经死了大半。

剩下的那一点不是留给自己的而是化作了一种无声的、绝望的守望系在了那个永远不可能回应他的人身上。

这是一种比怨恨更可怕的状态。

有一天陈景明带来了一本崭新的、包装精美的画册是某个国外抽象派大师的作品集色彩大胆情感浓烈与季鲸落以往的画风截然不同。

“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解闷吧。

”陈景明将画册放在他身边。

季鲸落的目光在画册精美的封面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却坚定地将画册推开了。

他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叹息:“……不需要了。

” 他不再需要色彩不再需要线条不再需要艺术带来的慰藉或宣泄。

他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感知似乎都已经被那个雨夜和随之而来的真相彻底榨干。

他现在活着的唯一意义仿佛就是作为“季鲸落”这个存在安静地待在这里不给慕砚青添任何麻烦以此默默践行着他那份无法言说、也无人在意的心疼。

陈景明看着他拒绝的姿态最终什么也没说收回了画册。

自那以后季鲸落的生活更加简单。

他有时会拿起那支短短的炭笔却不再在地上画任何东西只是无意识地在指尖转动像转动一段无法言说的过往。

他的身体在精心的照料下慢慢恢复了一些不再那么瘦骨嶙峋但那种从内而外透出的沉寂和破碎感却愈发浓重。

他像一件被修复好的古董瓷器表面光洁内里却布满了无法消除的、细密的裂痕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粉碎。

冬天来临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

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纯洁无瑕。

季鲸落裹着厚厚的毯子依旧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

它们那么白那么轻仿佛能掩盖世间一切污秽和悲伤。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想要触摸那些洁白的雪花。

“哥哥……” 他极轻极轻地唤了一声声音消散在温暖却窒息的空气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窗外雪落无声。

窗内心如死灰。

他知道这就是结局了。

一个早已写好由慕砚青亲手执笔而他最终点头认可的心照不宣的终局。

他会被永远地“保护”在这里像一座活着的墓碑埋葬着他自己也埋葬着那份见不得光、沉重到足以压垮灵魂的——理解与心疼。

而那个他心疼的人将继续在他金光闪闪的王座上背负着整个帝国孤独地走下去直至终点。

他们之间横亘着的早已不是爱与恨而是那套冰冷规则所划下的、永不可跨越的天堑。

他闭上了眼睛将窗外那片刺目的白和内心无边的黑暗一同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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