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当合同工第20章 黑暗深处
林曦的计划如同在浓雾弥漫的刚果河上逆流而行的小艇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不确定性。
他将心神沉入通言印试图在那片由污浊池水、幽冥风声和鬼卒低语构成的、永无休止的“噪音”中捕捉到一丝稳定的、可用于承载信息的频率。
这过程不仅是对外部未知世界的探索更是对自身内心承受极限的考验。
他感觉自己仿佛潜入了一片黏稠的、黑暗的意识海洋。
各种扭曲的感知碎片如同水鬼般缠绕着他:小谢在池水中断续的、被痛苦拉长的呻吟;远处东岳府大殿传来的、如同沉闷鼓点般的法则波动;甚至还有这座幽冥山脉本身所承载的、亘古以来无数亡魂沉淀下的绝望与麻木。
这些信息并非清晰的言语而是更原始的、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情绪和意象的洪流。
通言印在这洪流中如同一叶脆弱的扁舟时而被推上浪尖时而几乎被彻底淹没。
林曦必须保持极度的清醒和专注才能不被这黑暗同化。
他回想起现代社会中那些用于过滤噪音的信号处理技术原理尝试在意识中构建一个“滤波器”屏退那些无关的干扰只专注于与净魂池水能量波动相关的特定频谱。
这是一种近乎冥想的状态却又充满了危险因为稍有不慎他的自我意识就可能被这片幽冥的集体无意识所吞噬。
几天几夜的尝试几次都险些精神失守被拖入疯狂的边缘。
他感到自己的意志力正在被迅速消耗就像一根在潮湿空气中缓慢燃烧的蜡烛。
石屋的阴冷、营养的匮乏(鬼吏送来的“食物”是一种毫无味道、只能维持魂体不散的凝胶状物质)以及无尽的孤独都在侵蚀着他的身心。
他开始理解康拉德笔下那些在远离文明的环境中逐渐崩溃的白人殖民者文明的外衣在此等绝对的黑暗与寂静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后半夜池水翻腾得格外剧烈。
在一声特别响亮的、如同怪兽吞咽般的冒泡声之后林曦的通言印捕捉到了一段极其短暂但异常清晰的频率空白——就像嘈杂的无线电波中突然出现的一个静默间隙。
这个间隙似乎与池水能量周期性波动的某个节点相吻合!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一星渔火微弱却真实。
林曦强压下激动开始耐心等待下一个周期的到来。
他像一名潜伏的猎手将全部心神凝聚于那稍纵即逝的时机。
当那个静默间隙再次出现时林曦毫不犹豫地将早已在心中反复演练过无数遍的、用最简洁的意象编码的讯息通过通言印投射出去!那讯息并非语言而是一组浓缩的意念:一片被污浊包裹但核心微光不灭的莲叶(象征小谢)一根试图刺破污浊却即将折断的芦苇(象征他自己)以及一个模糊的、带着问号的循环符号(指向葛仙翁和“天道循环”)。
讯息发出的一刹那林曦感到通言印剧烈震颤仿佛耗尽了所有能量而他自己的灵魂也像被抽空了一般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他瘫倒在地大口喘息心脏狂跳不确定刚才那搏命一击是否成功更不确定会引来何种后果。
接下来的等待比之前的尝试更加煎熬。
每一刻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他留意着守卫的任何细微动作倾听着池水声音的任何异常变化提防着可能从天而降的惩罚。
一天两天……没有任何动静。
风雨停了池水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绝望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上。
或许他的讯息根本没能传出去就像一粒石子投入无边的大海。
或许葛仙翁收到了但选择了漠视。
在这幽冥权力的深潭中一个小人物的求救又能激起多大的涟漪? 就在林曦的心渐渐沉入谷底时第三天的黄昏变故发生了。
来的不是葛仙翁也不是东岳府的鬼吏而是那个每日来泼洒“饲料”的跛脚老鬼役。
但这一次他推着的木轮车上除了那个恶臭的木桶还放了一个用荷叶包裹的小小物件。
老鬼役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舀起“饲料”泼向池中。
但在完成这个动作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佝偻着身子慢吞吞地走到林曦的石屋窗前用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眼然后像是无意般将那个荷叶包裹从窗口的缝隙塞了进来掉在冰冷的地面上。
做完这一切老鬼役便推着车吱呀吱呀地走了仿佛只是丢了一件垃圾。
林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警惕地等待了片刻确认守卫没有异常反应才小心翼翼地爬过去捡起那个荷叶包裹。
荷叶已经有些干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与周围的恶臭格格不入。
他颤抖着打开荷叶里面包裹着的并非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小块光滑的、颜色深沉的木片像是从某个古老器物上剥落下来的。
木片上用极其细微的笔触刻着一个复杂的、看似毫无规律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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