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燕子李三的100个传奇故事第5章 霜刃与照片
火海在身后海水在前头。
浪像无数冷刀一刀刀往骨缝里钻。
我抱着阿阮漂在英租界外的黑潮里血从绷带渗出一缕缕被海水扯走像红烟。
探照灯在远处岸上扫像鬼差提的灯笼找替死鬼。
我咬紧牙关把阿阮托高一点——她浑身湿透呼吸却均匀耳后的白羽竟还顽强地粘着像不肯熄灭的火。
再撑十分钟。
我贴着她耳廓声音被浪撕得七零八落十分钟我们上岸。
其实我不知道岸在哪断腿早已麻木胸口枪伤像藏了把火钳每划一下水就钳我一次。
可我不敢停一停我们就成了冬日海上的浮尸。
忽然一盏昏黄渔火在左侧闪三下长、两下短——约定的暗号。
我精神一振挥臂拍水回应三下短、两下长。
火光靠近是一艘乌篷小渔船船头立着个人影蓑衣斗笠像从水墨里剪下来的。
李三?来人压低嗓子。
活的!我吼声音被浪吞一半。
船篷里伸出两根竹篙把我们拖上去。
我瘫在甲板像条被扒了鳞的鱼只剩喘气的份。
船篷里堆满咸鱼和煤油味却比任何五星级软床都香。
阿阮抖得像筛糠却先扑过来扒我衣襟:血!又裂了! 蓑衣人递来酒壶我仰头灌火辣辣一条线把冻住的喉管烫开。
这才发现对方是个女人——四五十岁左脸一道疤从眉骨划到嘴角像把月牙嵌进肉里。
叫我疤姐。
她声音沙哑老张是我师兄他提前托我候在海上说今晚有人跳海。
我眼眶一热火场里老张最后的笑在脑海闪回——原来他连退路都替我们铺好。
阿阮握住我手小声哽咽:张叔…… 疤姐拍拍她肩转头看我:船不能直接回津安德森虽死英租界戒严袁文会也派人封了所有码头。
你俩得先几天。
我苦笑——假死我熟。
可这次要骗的是整个天津卫。
船在海上漂了两天两夜最后钻进一处废弃盐仓。
盐仓位于塘沽与天津之间芦苇丛生雪一盖像白浪起伏的无人海。
仓里堆满粗盐踩上去响像踩在干雪上。
疤姐扔给我们两套旧渔服、一罐猪油、一台小收音机还有——阿阮的相机防水油布包得严严实实。
原来老张跳海前把相机先抛进了渔船。
我捧着相机像捧着最后一块浮木。
阿阮却迟迟不接她盯着相机背壳眼神复杂——那里有一道新鲜裂痕像被子弹擦过。
底片……她声音发抖不知道还在不在。
我掰开暗扣一声后盖弹起——胶卷完好只是最前端那张被热浪烤得卷了边。
阿阮长吐一口气整个人瘫坐盐堆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砸在盐粒上变成一颗颗小凹坑。
我蹲下去用拇指给她抹泪却越抹越湿。
最后索性把她按进怀里让她哭个够。
她哭的时候肩膀一抖一抖像受伤的雏鸟把我心口啄得生疼。
夜里盐仓外刮起白毛风窗缝鬼叫。
收音机忽然弹出播报: ……前日凌晨英租界码头发生特大爆炸巡捕房探长安德森生死不明疑为青帮分子燕子李三所为。
代理探长麦克发布通缉:凡提供李三线索者赏大洋五千;活捉赏一万…… 我嗤笑摸摸胸口绷带:一万?老子什么时候这么值钱。
阿阮却脸色煞白把收音机抱在怀里像抱炸弹:通缉令一出天津卫所有混混都会找你。
她抬眼眸子里映着煤油灯火包括袁文会。
我心里——是啊安德森死了袁文会再无掣肘下一步当然是灭口加夺证据。
我掏出那份血染文件甩了甩盐粒簌簌落:想灭口?得看他有没有那口好牙。
第三天傍晚疤姐冒雪送来消息: 袁文会放出话三日后在天津西站——接的是阿阮的骨灰盒。
他说你诈死女友他要给你送温暖 我听完沉默得像盐堆半晌笑出一声:行那咱就给他送个真骨灰——装他自己的。
阿阮抓住我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别冲动那是圈套! 我抬眼与她四目相对火光下她瞳孔里燃着两簇小火苗像要把我的焦躁烧尽。
我深吸一口气把怒意压回胸腔拍拍她手背:咱们不冲咱让他自己钻。
当夜我借着盐仓破窗的月光把文件一页页摊开用相机重新拍照。
阿阮用铅笔在底片边缘写暗号:时间、地点、人名、货量。
写到最后一张她忽然停笔抬眼看我:李三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出不去了你能把底片送到北平《晨报》吗? 我抄起飞虎爪敲她额头:少来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阎王那儿的请柬得咱俩一起收。
她摸额头却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泪光在里面晃终究没掉下来。
第四日清晨疤姐弄来一辆破马车车厢里摆着两口空木箱一箱装咸鱼一箱装——其实是粗盐压包上头盖一层薄薄炭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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