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之大明天下第439章 李善长辞官颐养天年
李善长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他扯开领口的盘扣露出脖颈上跳动的青筋。
三年前他六十大寿时满朝文武跪满庭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时他觉得自己就是站在文官顶峰的人。
父亲...李祺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年轻人脸色惨白却还强作镇定:宋先生说过最坏的情况... 闭嘴!李善长厉声喝止。
他不能听那个名字那个被他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棋子。
现在每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雨声忽然变大。
李善长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面容扭曲的老人。
他缓缓抬手将歪斜的梁冠扶正又抚平朝服上的褶皱。
当手指碰到袖中硬物时他瞳孔猛地收缩——是今早刚收到的皇帝亲笔所书召他入宫议事的帖子。
哈...哈哈...李善长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无尽的嘲讽。
他想起半月前自己还在文渊阁对着群臣高谈君臣相得而张无忌就坐在龙椅上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备朝服。
他对管家说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本相要风风光光地进宫。
管家愣在原地:可锦衣卫已经... 他们敢拦当朝首辅?李善长冷笑去把本相那件御赐的蟒袍取来。
当沉重的箱笼打开时李祺倒吸一口冷气——那件用金线绣着九条蟒的朝服下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多本账册每本都盖着户部的印。
父亲!这些不是... 烧了。
李善长看都不看现在就烧。
火盆刚端进来前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兵刃出鞘的声音。
李善长的手顿在半空一滴汗珠从鼻尖坠入火中发出嗤的轻响。
来不及了。
他喃喃道突然抓住儿子的肩膀记住若事不可为就去泉州找陈掌柜。
说完猛地推开李祺从密道走! 当书房门被踹开时李善长已经端坐在太师椅上。
毛骧带着十几个锦衣卫冲进来绣春刀上的雨水滴在地毯上。
李相。
毛骧抱拳语气恭敬得近乎讽刺陛下口谕请您即刻入宫。
李善长缓缓起身蟒袍上的金线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他感到有冷汗滑入眼中刺痛得让他几乎流泪。
但当他开口时声音却稳如磐石: 容本相...更衣。
雨水顺着李善长的梁冠滴落在蟒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痕。
他端坐在轿中双手交叠置于膝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轿帘外毛骧骑马的影子不时闪过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
李相到了。
轿帘被粗暴地掀开李善长眯起眼雨幕中的宫门如同巨兽张开的嘴。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出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朝靴。
陛下在御书房等您。
毛骧做了个请的手势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李善长整了整衣冠昂首向前走去。
宫道两侧站满了锦衣卫他们的绣春刀在雨中闪着寒光。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李善长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却强迫面部肌肉保持平静。
转过回廊时他瞥见几个小太监正拖着一具尸体往后院去。
尸体被草席裹着只露出一截青白的手腕——手腕上戴着一枚熟悉的玉扳指。
宋濂的扳指。
李善长的胃部猛地抽搐他几乎要弯下腰去却硬生生挺直了脊背。
原来如此他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棋子早已被拔除而他却浑然不知还在下着一盘早已输定的棋。
御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温暖的烛光。
李善长在门前站定突然双膝一软重重跪在了湿冷的青石板上。
罪臣李善长求见陛下!他的额头抵着地面声音嘶哑。
门内一片寂静只有雨声敲打着屋檐。
李善长保持着跪姿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流入衣领冰冷刺骨。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张无忌亲手为他斟酒称他为国之栋梁。
张无忌眼中满是信赖而他却在袖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控制这个年轻的君主。
李相这是做什么?门内终于传来张无忌的声音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
李善长没有抬头:罪臣特来请罪! 哦?李相何罪之有?张无忌的声音带着笑意莫非是指那些藏在蟒袍下的账册?还是你与泉州陈氏的海禁走私?又或是...你安插在朕身边的宋濂?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进李善长的胸口。
他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皇帝什么都知道。
罪臣...罪臣... 李善长的声音哽住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六十寿辰时满朝跪拜的荣耀此刻成了最辛辣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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