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鼻祖涪翁传第63章 逆脉之战针定生死
药铃余音未散那男子的身影从黑暗里浮出来像团被风揉碎又重新聚起的墨。
他腰间铜铃泛着幽青光泽每一道刻痕都渗着冷意:涪翁先生可听过九宫掌灯脉锁三魂 王二狗刚踉跄两步突然直挺挺僵在原地。
他圆睁的眼睛里没了焦距嘴角还挂着方才砸转头时的憨笑可脖颈却以诡异的角度向后仰去喉间发出咯咯轻响像有人在他体内扯动丝线。
二狗!程高的剑刃在掌心攥出冷汗。
他想冲过去却见师父的玄针已从袖中弹出三寸——那是要出杀招的前兆。
涪翁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见过最邪门的控脉术也不过是让人气血逆流可这男子竟能让活人变成提线木偶。
《针经》残卷里九宫脉理可控人七魄的记载突然炸响在脑海他终于明白为何医衡会能精准截杀抄书人——他们不是在追人是在控人。
松开他。
涪翁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
玄针在指尖转了个弧赤针的热度顺着经脉窜上心头——这是突破赤针境界后首次为活人施针。
男子的手指在药铃上轻轻一叩。
王二狗的右手突然抬起食指直指涪翁咽喉指甲缝里渗出暗红血珠显然是被逆脉撑破了毛细血管。
试试你的针快还是我的脉深。
男子笑了那笑容像从另一个人的脸上撕下来贴上去的当年天禄阁烧医典时你躲在书堆里哭的样子我可瞧得清楚。
这句话像把刀捅进涪翁心口。
他想起那个血夜火苗舔着《黄帝内经》的绢帛他抱着半卷《明堂孔穴》在瓦砾里爬喉咙被烟呛得发不出声——那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
赤针·百会醒神!涪翁暴喝。
玄针化作一道红芒精准刺入王二狗头顶百会穴。
少年的身体剧烈颤抖指甲地断裂两行血泪从眼角淌下却终于地吐出一口黑血踉跄着栽进程高怀里。
守好他命门。
涪翁头也不回。
他能感觉到背后程高的剑刃贴上王二狗后心那是命门穴的位置逆脉术最易入侵的破绽。
男子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的点。
他突然甩开药铃十根银针从袖中暴射而出。
每根针尾都系着细如发丝的牛筋线在夜色里拉出银亮的弧竟分别扎向涪翁的尺泽、太渊、内关——全是手太阴肺经的要穴。
逆针改经?涪翁冷笑。
他不退反进左掌成刀劈向最近的银针右指并作剑指在自己鱼际穴上重重一按。
气血顺着肺经逆冲而上撞在扎向太渊穴的银针上那针竟被反震得倒飞回去扎进男子左肩。
好个顺脉逆针!男子闷哼却笑出了声当年校书官只会校雠如今倒学会拿医理当武器了? 两人的针在半空缠斗。
涪翁的玄针专挑对方经络薄弱处点刺男子的银针却像活物般绕着他的手腕打旋。
巷边的老槐树最先受不住绿叶脱落枝桠上结出层白霜——那是被逆脉术抽干了生机。
尝尝幻脉!男子突然咬破舌尖血珠溅在银针上。
涪翁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程高和王二狗的身影变成三团重叠的虚影连自己的寸关尺脉都分出七八个跳动的节奏。
他摸向腰间的青铜印掌心触到凹凸的纹路——那是收程高为徒时浮现的《诊脉法》残篇。
脉有常幻无常。
涪翁闭目。
他想起在天禄阁校书时刘向曾说医道之要首在辨真。
指腹顺着腕间寸关尺缓缓移动真脉的跳动像晨钟般清晰幻脉的虚浮则如游丝。
通灵刺!他猛地睁眼。
玄针如离弦之箭穿透重重幻影精准刺入男子风府穴。
那是控脉术的——九宫掌灯人要控脉必以风府穴为引。
男子的身体剧震银针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他捂住后颈指缝里渗出黑血:你......你竟参透了《诊脉法》? 医道传承从不是一人之私。
涪翁的玄针抵住男子咽喉说医衡会背后是谁? 男子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解脱般的癫狂: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断根? 等你徒弟...... 师父!程高的声音带着焦急。
涪翁转头的瞬间男子突然弹出最后一根银针——不是刺向他而是扎向王二狗。
程高的剑比银针更快。
他挥剑斩断牛筋线却见那银针擦着王二狗耳际扎进墙里震得砖屑纷飞。
涪翁的玄针深深没入男子肩井穴。
这一针封了他的手三阳经就算有天大本事三日内也使不出控脉术。
带二狗先走。
涪翁扯下男子腰间的药铃铜铃表面刻着九宫纹路最中央是个字。
他把药铃塞进怀里目光扫过程高紧攥的剑柄——他的指节发白却稳稳护着王二狗眼里有团火在烧。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涪翁望着男子被程高制住的身影又摸了摸怀里发烫的青铜印——残卷上的字迹似乎更清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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