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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鼻祖涪翁传第48章 江畔惊雷旧敌突现

渔村里的竹床硌得后背生疼李柱国却半点睡意也无。

青铜印贴在腰间的皮肤烫得几乎要烧穿粗布短褐。

他掀开衣襟月光透过糊着米浆的窗纸漏进来照得那枚古印泛着暗红——原本模糊的纹路正像活过来似的蠕动像是要挣破铜面。

尸毒。

他捏起窗台上那半片落叶叶尖的黑褐色痕迹还带着潮湿的腥气。

二十年前在太医院当值时他治过被乱葬岗尸水浸伤的士兵那气味他闭着眼都能闻出来。

刘承业那老匹夫...看来白日里的服软都是装的。

程高。

他翻身下榻鞋跟在青石板上叩出极轻的响。

里间竹帘一动程高裹着夹袄坐起来眼神还带着刚醒的混沌可手已经按在了床头的药箱上——这是师徒二人默了三年的规矩:夜里听见师父低唤名姓必是有变故。

刘侍郎的人来了。

李柱国把落叶递过去带着尸毒的不是普通家丁。

程高的指腹擦过叶尖瞳孔猛地一缩。

他抬头时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师父咱们绕江滩走天亮前能到西坡村。

李柱国嗤笑一声随手抄起案头的针囊。

铜针相撞的轻响里他的目光扫过程高腰间的药箱扫过王二狗蜷在墙角的小身板——那孩子把白天抢来的熊掌用荷叶包着压在枕头底下。

他们今日能追着尸毒来明日就能带着火把烧了西坡村的药田。

医道要是总躲着早晚会像天禄阁的书那样烧个干净。

程高张了张嘴到底没再劝。

他摸黑给王二狗盖上被角那孩子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手里还攥着白日里涪翁教他认穴用的铜针。

渔村外的江风突然转了方向带着潮湿的土腥气灌进领口。

李柱国站在村口老槐树下针囊在掌心颠了颠:程高去取半袋苍耳子。

二狗把灶上的艾绒灰装起来。

三个人影在雨前的闷热里穿梭。

李柱国的银针精准地扎进老槐树的气眼针尾系着的苍耳子随着风摇晃;程高蹲在通向沼泽的岔路口把艾绒灰混着薄荷汁抹在青石板缝里;王二狗举着个破陶碗把碾碎的藿香叶撒在村后竹丛里——这些都是白日里他们给村民治暑湿时用剩的药材此刻却成了迷魂的阵眼。

闻着是药香走起来就打旋儿。

李柱国拍了拍最后一根银针他们的鼻子被尸毒腌坏了闻不得清苦气这针针...够他们喝一壶。

第一声雷炸响时程高的手按在了他肩头上。

江滩方向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一串。

李柱国退进竹丛看着二十多个黑影摸进村子。

为首的举着火折子火光照出腰间的短刀——和白日里刘二郎家丁的制式一模一样。

头儿这味儿...一个刺客突然捂住鼻子怎么跟药铺似的? 放屁!为首的踹了他一脚找那老东西的药箱要紧走左边那条道—— 话音未落那刺客已经歪歪扭扭往左走却一头撞在老槐树上。

另一个往右的更惨踩在抹了艾绒灰的青石板上脚下一滑栽进路边的水洼溅起的水声惊得竹丛里的夜鸟扑棱棱乱飞。

都他娘的中邪了?为首的抽出刀刀光在闪电里一闪。

李柱国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摸出一枚赤针针身泛着暗红的光——这是他刚入赤针境时淬炼的专破阴毒。

程高带二狗去后坡。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数到七声雷再回来收针。

程高攥住他的手腕:师父—— 李柱国甩脱他的手赤针已经扣在指缝间。

第七个刺客跌进沼泽时李柱国从竹丛里掠出。

他的身影比江风还轻赤针精准地扎进那刺客喉间的天突穴——这是任脉与阴维脉的交会处封了这里连哼都哼不出来。

刺客的眼睛瞪得滚圆手抓向喉咙却在触到针尖的瞬间软了下去。

下一个。

李柱国反手又扣住一枚针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

突然所有的动静都静了。

刺客们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连沼泽里的冒泡声都停了。

为首的那个缓缓转身月光照亮他脸上的青斑——不是瘀伤是虫爬过的痕迹。

他咧嘴一笑露出被虫蛀空的后槽牙:好手段啊涪翁。

李柱国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闻见了比尸毒更阴诡的气味——像是腐烂的花蕊里爬满蛊虫带着甜腻的腥。

你是谁?他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刘侍郎的客人。

那人的手摸向腰间的皮囊月光下皮绳上挂着半枚青铜铃听说你会起死回生...正好我养了些活不过今晚的玩意儿想请你治治。

雷声再次炸响时李柱国听见皮囊里传来细碎的爬动声。

他握紧了针囊突然明白今夜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皮囊掀开的刹那李柱国的瞳孔骤缩成针尖。

那股甜腥的腐味突然浓重十倍像无形的手攥住他的鼻腔——不是普通的瘴气是混合了蛊虫分泌物的迷幻毒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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