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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鼻祖涪翁传第153章 针启新局师徒重聚

晨雾未散涪水的波光已漫上青石码头。

王二狗抱着发烫的药箱跟着师父转过最后一道山弯时远远便瞧见那道青布衫子立在水边——是程高。

他立得极正像株被山风削过的老竹腰间那柄竹节纹药锄在雾里泛着幽光。

阿满正扯着他的衣袖晃小徒弟的羊角辫上沾着草屑显然是从菜畦里跑出来的:程师兄说师父今日该回我就说您准时又在林子里教王师兄认药草! 涪翁的脚步顿了顿。

晨风吹得他鬓角的银簪轻晃那是用天禄阁最后一卷《针经》残页熔铸的此刻正贴着耳垂发烫。

他望着程高的背影想起三年前雪夜这小子跪在竹屋前眉骨上的冰碴子结了三寸厚偏生眼神比炭火还烫:求先生教我医道不是为悬壶济世的名声是要让被火烧了的医典在活人身上活过来。

师父。

程高听见动静转身抱拳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眼角有道新添的淡疤从眉骨斜到下颌像道被刀刻的印记。

王二狗凑过去瞧闻到淡淡的艾草味——是新结的痂该是近日才受的伤。

沈知秋旧宅查得如何?涪翁没接话径自问。

他走到码头边蹲下身摸了把涪水凉意顺着指节爬进血脉——这是他验人说谎的法子真消息会让水纹变清假话则泛浑浊。

程高单膝点地药锄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弟子在南阳旧宅地窖里翻出半箱绢帛有《汤液经法》残页还有......他喉结滚动还有三张写着涪翁针经字样的拓本。

涪翁的瞳孔骤然缩紧。

银簪的热度陡然蹿高烫得耳后皮肤发红。

三年前王莽军火烧天禄阁时他背出的《针经》原卷不过七页连他自己都只抄了三回。

有人能拓出涪翁针经的字样要么是当年见过他校书时的笔记要么...... 他们从三年前就开始搜集。

程高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地窖里的炭灰测过是建平元年的火候——那时候您刚离开长安。

涪翁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冷冽的锐度。

他伸手拍了拍程高的肩指腹隔着粗布衫摸到凸起的骨节——这小子瘦了该是连日奔波没好好吃饭。

好好得很。

他说知道狼什么时候磨爪子总比被啃了脖子才喊疼强。

王二狗抱着药箱的手紧了紧。

他看见师父袖中的银针在动三枚细如牛毛的银尖从袖口探出半寸——这是师父动真格的征兆。

可下一秒涪翁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晃着步子往竹屋走:跟我来有东西要给你。

竹屋里还飘着昨夜的艾草香。

涪翁掀开后墙的青石板底下的陶瓮泛着潮意。

他取出一卷用黄绢裹着的简牍绢面上黄帝外经·诊脉法七个字是他亲手写的墨迹里掺了朱砂在晨光下红得像血。

这是我在天禄阁密室找到的。

涪翁将简牍递给程高当年刘向校书时把《外经》和《内经》分开藏了说医道要活不能全捆在书架子上他的指尖划过简牍边缘的焦痕火烧密室那天我用玄针引着梁上的积水才抢出这半卷。

程高接过简牍的手在抖。

他低头时额前的碎发扫过绢面像在亲吻什么极珍贵的东西。

王二狗凑过去瞧见简牍上的字是用两种墨写的:一种是古拙的秦隶另一种是飘逸的汉篆——该是师父边抄边注的。

重点看五气朝元那章。

涪翁从腰间解下鱼篓里面还躺着两条没卖完的白鲢我昨日用这法子救了张屠户家的小儿子——那娃被马踩了胸口脉像乱得跟麻绳似的按肝木生心火引气归经三息就缓过来了。

程高猛地抬头眼里亮得惊人:弟子昨日在镇上也遇着个类似的症候! 那妇人咳血不止我用了《脉经》里的三部九候愣是没按住...... 所以要学新的。

涪翁打断他嘴角扯出点笑意医道不是老树根得抽新芽。

你把这卷吃透下月去治李乡绅的痿症——他那病不是腿废了是肾水不滋肝木脉沉得跟块石头正适合练手。

王二狗突然觉得药箱又烫了。

他低头看见青铜印的纹路在布底下若隐若现像有活物在爬。

这是师父说的医道传承印每收个心正的徒弟就多一道纹路。

程高是第一个所以印面此刻泛着青铜特有的幽光连带着整箱银针都在嗡鸣。

接下来要找的是《针经》的其余残卷。

涪翁走到墙根的地图前用银针挑开覆盖的油布。

地图上标着七个红点:南阳医圣祠、汉中张良庙、巴蜀鬼谷洞......这些地方要么是当年校书官的老家要么是民间医家的藏典处。

他的银针停在鬼谷洞尤其是这里我听老辈说过鬼谷子的弟子里有个姓秦的专门传针术...... 弟子这就去!程高攥紧简牍起身时带翻了条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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