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诡画师第4章 墨池沸鬼影现

“轰隆——！！！” 巷子最深处猛地传来一声沉闷如远古巨兽心脏搏动的巨响！ 整个青灯巷剧烈震颤！地面上的墨污如同活物般跳动！ 两侧破败的书院虚影簌簌发抖残破的瓦片簌簌落下砸在墨污中溅起黑点。

空气中弥漫的墨香瞬间被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粘稠、带着刺鼻腥甜和极致绝望气息的污秽之力彻底覆盖、吞噬！ 巨响的源头正是青灯巷的核心——墨池！ 林木生与酸杏儿同时望向巷子尽头。

只见那里空间剧烈扭曲一个巨大的、由粘稠如胶的漆黑墨汁构成的墨色深潭显现出来！ 潭面并非平静而是如同煮沸的沥青般剧烈翻滚、鼓胀！粘稠的墨浪掀起数丈高如同无数条漆黑的巨蟒在潭中疯狂扭动、拍打！ 每一次巨浪拍击在无形的潭壁上都发出沉闷如擂鼓的轰鸣震得人心头发颤！ 粘稠的墨汁飞溅在空中拉出恶心的黑色丝线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混合着陈腐墨臭、绝望怨念与灵魂腐朽气息的污秽风暴！ 这风暴席卷而来瞬间将青灯巷内本就压抑的空气彻底染成令人作呕的墨黑色！ 更令人心悸的是墨池边缘此刻竟密密麻麻地聚集了上百个书生魂魄！ 他们形态各异服饰跨越千年有皓首穷经的老者有英年早逝的青年有懵懂无知的童子。

但此刻他们无一例外地眼神狂热或呆滞如同被无形的提线牵引着朝着那翻腾咆哮的墨池顶礼膜拜！ 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混乱而宏大汇聚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低语洪流： “圣贤之道…文章千古…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不公！不公！考官无眼！明珠蒙尘！” “读书…识字…考秀才…中状元…” “之乎者也…破题承题…起讲入手…” “恨！恨！恨啊——！” 这些低语充满了执念、渴望、怨毒与迷茫如同最狂热的祷文又似最绝望的控诉源源不断地注入那翻腾的墨池之中！ 每一个声音都像是一滴污浊的墨汁汇入这绝望的深渊！ 墨池中心那沸腾的墨浪在吸收了无数执念祷文后疯狂地向上隆起、凝聚！ 粘稠的墨汁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揉捏、塑形一张巨大无比、边缘流淌着污秽墨迹的虚幻考卷正在缓缓成型！ 考卷之上并非空白而是浮现出密密麻麻、不断变幻的八股题目！ 每一个题目都散发着禁锢思想、扼杀灵性的冰冷威压如同无形的枷锁笼罩向整个青灯巷！ 题目文字扭曲蠕动仿佛由无数细小的怨灵组成散发出令人心神动摇的恶念！ “不好！”酸杏儿失声惊呼脸色瞬间煞白。

她清晰地感觉到随着那虚幻考卷的成型整个青灯巷弥漫的“文瘴”浓度瞬间飙升了十倍不止！ 那股禁锢思想、引发混乱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潮汐汹涌地席卷而来！ 她刚刚与那癫狂书生建立的一丝微弱联系瞬间被这股更强大的力量粗暴地切断！ 那书生眼中的茫然瞬间被更深的混乱和痛苦取代他再次发出凄厉的嘶吼魂体波动得更加剧烈如同风中残烛眼看就要彻底崩溃消散！ 他身上的儒衫开始变得透明点点魂光逸散被那翻腾的墨池吸去！ 与此同时墨池上空异变再生！ 三道凝练无比、散发着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怨念气息的鬼影在翻腾的墨浪之上缓缓浮现！他们的出现如同给沸腾的墨池注入了狂暴的催化剂！ 老学究（核心鬼）： 须发皆白却沾满斑驳墨渍如同久未清洗的笔洗。

面容枯槁沟壑纵横如同被岁月风干的核桃。

眼神浑浊眼白布满蛛网般的血丝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他身着浆洗发白、袖口磨损露出线头的破旧儒衫（明代样式）头戴方巾身形佝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左手紧握一柄磨损严重、边缘泛着金属冷光的黄杨木戒尺戒尺上隐约可见“正心诚意”四个模糊刻字。

右手虚抬枯瘦的指尖缭绕着由无数细小、扭曲的八股文字（如“子曰”、“之乎者也”、“破题要正”）构成的灰黑色锁链！ 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沙哑却带着金石般的铿锵穿透墨池的轰鸣：“文以载道！道统不可废！圣贤之言字字珠玑！尔等后生当恪守圣训破题承题起讲入手岂可离经叛道妄谈奇技淫巧！” 随着他的低喝戒尺凌空一点！数道由八股文字构成的“八股锁链”从翻腾的墨池中激射而出如同阴冷的毒蛇缠绕向广场边缘几个眼神迷茫、试图挣扎的书生魂魄！ “锁！”老学究厉喝。

锁链加身那些书生魂魄瞬间僵直眼中的迷茫被恐惧和呆滞取代仿佛被强行灌输了僵化的思想口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机械背诵：“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他们的魂体被锁链禁锢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成为墨池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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