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梦古斋第8章 汴河工匠的刻痕
陈溯推开拾遗斋的门时沈砚正在用一把小巧的刻刀在一块桃木上雕刻着什么。
木屑簌簌落下在阳光里打着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头清香。
“来了。
”沈砚抬起头手里的刻刀没停桃木上已经隐约能看出“止戈”二字的轮廓。
“嗯。
”陈溯在柜台前坐下目光落在玻璃展柜里的错金青铜剑上。
经过几天的休整他的心态比决赛时更平和了些仿佛那柄剑的沉静也透过玻璃传了过来。
“决赛的录像我看了。
”沈砚放下刻刀拿起桃木端详着“最后那个防守反击很有赵信断剑的味道。
” 陈溯笑了笑:“是这柄剑教我的。
它让我明白有时候退一步比往前冲更需要勇气。
” 沈砚点点头从展柜里取出青铜剑轻轻放在柜台上:“今天该讲它在宋朝的故事了。
修桥的工匠叫张通是汴河岸边有名的石匠。
” (以下为沈砚讲述的古物往事) 北宋庆历年间汴河岸边的工地上张通正指挥着工匠们铺设桥基。
他穿着件粗布短打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上面沾满了泥浆。
这座桥已经修了三年资金短缺工期一再拖延连最有耐心的工匠都开始抱怨。
“张师傅朝廷的拨款又没到再这样下去兄弟们都要散了。
”一个年轻工匠扛着石锤气喘吁吁地说。
张通抹了把脸上的汗望着湍急的汴河水眉头紧锁。
他出身石匠世家爷爷曾参与过赵州桥的修缮临终前告诉他:“修桥铺路是积德的事再难也得扛着。
”可现在他真的快扛不住了。
这天收工后张通沿着河岸散步想找块合适的石头做桥桩的楔子。
走到一处废弃的渡口时他的脚踢到了一个硬东西弯腰一看是柄被泥沙半掩的青铜剑。
他费了好大劲才把剑挖出来剑身覆盖着厚厚的绿锈剑刃上有个醒目的缺口错金的云雷纹在夕阳下若隐若现。
最让他惊讶的是剑鞘——紫檀木所制上面用银丝嵌着“止戈”二字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 “好剑。
”张通用袖子擦了擦剑鞘虽然不懂什么朝代却觉得这剑透着股正气。
他把剑带回工地挂在工棚的横梁上想着说不定能当个镇物保佑工程顺利。
奇怪的是自从这柄剑挂在工棚里工匠们的抱怨少了许多。
有天夜里几个地痞来工地捣乱想偷钢材卖钱看到横梁上的剑不知为何竟吓得落荒而逃。
“这剑真能辟邪!”年轻工匠们啧啧称奇干活也更卖力了。
张通却不这么认为。
他每天收工后都会取下剑用软布擦拭一遍。
擦到剑刃的缺口时总觉得那形状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带着股“点到即止”的意味。
“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吗?”张通对着剑喃喃自语“是说修桥和打仗一样都得有分寸?” 他想起爷爷说过修桥最忌讳急功近利地基要稳拱度要匀就像做人得有韧性不能硬碰硬。
朝廷的拨款迟迟不到张通决定自己想办法。
他带着那柄青铜剑去拜访了汴河岸边的富商们。
“这剑是前朝的古物”张通把剑放在富商面前剑鞘上的“止戈”二字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它的主人为了救百姓宁愿折断剑刃。
现在我修桥是为了让两岸百姓通行方便少受水患之苦难道不该帮一把吗?” 富商们看着剑上的缺口又听张通讲了赵信断剑、河西燧长守烽燧的故事深受触动。
为首的盐商当场捐了五百两银子其他富商也纷纷解囊很快就凑够了工程款。
“这剑比金银还管用。
”张通捧着银子对着剑深深一拜“等桥修好了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地方供奉。
” 有了资金工程进展顺利。
庆历六年春汴河大桥终于竣工。
桥身如虹横跨两岸桥上的石栏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其中一栏的角落张通亲自刻了个小小的剑形图案剑柄处刻着“止戈”二字。
落成那天百姓们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张通站在桥头望着奔流的汴河水忽然明白了剑上缺口的深意——修桥和止戈其实是一回事都是为了连接为了相通为了让日子过得更安稳。
他没有把剑供奉起来而是把它送给了负责维护河道的官吏:“这剑能提醒我们治水和打仗一样堵不如疏硬不如软。
” 官吏深受感动将剑挂在河道公署的正堂每次治理水患都会先对着剑拜一拜提醒自己以民为本不可急功近利。
靖康之变后汴河大桥在战火中受损那柄错金青铜剑也不知所踪。
有人说被金兵抢走了有人说随着河道公署的倒塌埋进了淤泥里。
但汴河两岸的百姓还记得张通的话记得桥上那个剑形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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