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川说第一百零八章 手搓真理上
石盘岭的秋晨总是裹着一层浓霜。
葛家村东头那棵老槐树下几个端着搪瓷碗喝粥的老汉突然僵住了目光齐刷刷地钉在村西头。
葛醇芭家那扇常年敞开的黑漆木门此刻关得严严实实。
门楣上昨天还挂着的野猪肉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被早起的土狗啃得只剩半截骨头。
“不对劲。
” 蹲在最前头的李老汉把碗往地上一磕。
“葛老五那货天不亮就得起炕骂街今儿个太阳都快晒屁股了咋没动静?” 旁边的王二柱缩了缩脖子左手下意识地按了按右边的腰。
去年就是被葛醇芭一脚踹在这儿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
“别是喝多了睡死过去?” 他声音发虚眼神却瞟着那扇紧闭的门。
“或者……又去谁家占便宜了?” 几个胆大的后生凑到门口敲了半天门板“咚咚”作响里头半点回应都没有。
其中一个叫葛小三的是葛醇芭的远房侄子犹豫着推了推门没想到门是虚掩的“吱呀”一声就开了道缝。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顺着门缝钻出来混着屋里常年不散的酒气和汗味让人胃里一阵翻腾。
“叔?” 葛小三试探着喊了一声没人应。
他壮着胆子推开门昏暗的堂屋里桌上还摆着半盘没吃完的酱肘子苍蝇嗡嗡地在油光上打转。
里屋的门帘耷拉着边角沾着些黑褐色的污渍像是被什么东西蹭过。
“不对劲不对劲!” 李老汉跟在后头进来拐杖在地上戳得笃笃响。
葛小三的手在门帘上顿了顿指尖触到那冰凉的粗布时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猛地掀开帘子。
“嗷!” 一声惨叫撕破了山村的宁静。
里屋的土炕上葛醇芭脸朝下趴着后背的蓝布褂子被血浸透。
最吓人的是他后颈那处伤口血已经半凝露出的红肉翻卷着。
“杀人了!葛老五被人杀了!” 葛小三瘫坐在地上。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半个钟头就传遍了整个葛家村。
等刑警队的警车爬上盘山路时葛醇芭家院墙外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让让都让让!” 姜玉华扒开人群深灰色的警服上沾了不少路上的泥点。
“姜队。
” 守在门口的年轻警员敬了个礼。
“现场保护起来了凌安正在里面。
” 姜玉华点点头侧身钻进院门。
赵风心已经先一步到了正蹲在堂屋门口拿着证物袋收集地上的脚印。
“情况怎么样?” 姜玉华问。
赵风心抬头眉头微蹙: “有点邪门。
你自己看。
” 她起身让开位置姜玉华走进里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凌安正跪在尸体旁戴着口罩和护目镜手里的解剖刀悬在半空。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回: “姜队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个。
” 姜玉华走过去顺着凌安的目光看向尸体。
葛醇芭已经被翻了过来那张常年横肉堆积的脸此刻煞白双眼圆睁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最显眼的是他眉心那处伤口小小的一个血洞边缘异常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精准地凿穿了。
“不止这一处。
” 凌安用解剖刀轻轻拨开尸体胸前的衣服心脏位置同样有一个血洞大小和眉心上的差不多。
“还有后颈三处伤口都是要害。
” 姜玉华的目光落在伤口上又扫过周围的环境。
土炕铺着粗布褥子上面除了血迹没有挣扎的痕迹。
地上的泥脚印杂乱但大多是后来进屋的村民留下的只有靠近炕边的地方有几个模糊的浅印像是凶手留下的却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门窗呢?” “都检查过了。
” 赵风心走进来手里拿着记录本。
“房门是从里面虚掩的窗户插销是插上的玻璃没碎外面的窗台也没发现攀爬痕迹。
” “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是从正门进来的? 或者……是葛醇芭自己开的门? 他一个村霸能让他乖乖开门的要么是熟人要么是……他根本没防备。
” 凌安已经用探针探查过伤口此刻直起身摘下护目镜眼底带着一丝困惑: “伤口边缘有灼烧痕迹应该是近距离射击造成的。
但这子弹有点奇怪你看。
” 他用镊子从眉心伤口里夹出一小块金属碎片放在证物盘里。
那碎片呈不规则的菱形边缘粗糙像是用什么东西硬生生砸出来的而非工厂量产的制式子弹。
“非制式武器。
手工打造的?” “可能性很大而且枪法极准。
眉心、心脏、后颈三处都是一击毙命角度几乎一致像是在同一个位置连续射击。
你再看这间距。
” 他用尺子量了量三个伤口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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